刘 玲

(作者简介:刘玲(1979-),女,陕西武功人,西安工程大学人文学院外语教研室助教。)

　　摘 要:本文以2006年奥斯卡获奖影片《断背山》为例句素材,通过对译文中出现的“英语式的汉语”、“罗嗦”、“文化干扰”以及原语影片对白中出现的修辞、语误、行话或专用语的分析,强调字幕翻译应在简明易读的基础上对原语的各种功能进行兼顾、取舍或保留。
　　关键词:字幕翻译;简明易读;所指功能;《断背山》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598X(2008)01-0119-03

《断背山》海报
 

　　1 前言
　　外语片是全球文化交流的先锋,字幕翻译决定了外语片的成败[1]。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日益发展,mpeg4技术的广泛应用,很多由DVD压缩的DVDRIP影片以惊人的速度在互联网间传播[2]。然而互联网不断拓宽大众接触外语影片渠道的同时,大量劣质的翻译也源源不断地拥进了翻译市场。目前DVD影片字幕的中文翻译至少有20%的错误,多的可能达到40%还多,严重地影响到观众对电影的理解[2]。Baker指出电影是由4个渠道提供的符号组成。即听觉语言(人物对白和背景语言),语言以外的声音(自然声响,音乐等),视觉语言(包括字幕和影片中各种文字形式),非语言视觉(人物、背景镜头、各种移动画面以及营造特殊氛围的各种手段[3]。由此可见,字幕翻译不仅是单纯的文字翻译,字幕还应与影片的画面、声音保持一致。字幕翻译的最大特点是:1)时间和空间的限制;2)语言形式的转换(口语对话———书面文字)。结合字幕翻译特点,笔者认为影片字幕翻译应遵循功能目的论。功能目的论论者认为,翻译者必须根据翻译目的来制定策略,翻译出来的文本是有一定功能的,翻译必须化解客观存在的语言和文化障碍[4]。影片字幕翻译的目的从总体上讲在于配合影片的画面和声音传达人物对白,以及人物对白以外的信息,从而使观众迅速地理解影片所要展现的思想内容。根据影片制作人和观众的期望,影片字幕向观众主要传达所指功能、情感功能和娱乐性等各种功能。由于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译文往往无法兼顾原文的所有功能,那么要保留什么,改动什么,或者保留多少,改动多少,就要视翻译的目的而定了。
　　本文以2006年获得第78届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配乐、最佳改编剧本三项大奖的影片《断背山》为例,依据目前市面上出现的各种版本的字幕翻译,探讨影片翻译的原则和对策。影片《断背山》讲述的是农夫杰克和牛仔埃尼斯邂逅,孤单寂寞让两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爱上了对方,迫于世俗压力,他们各自结婚生子,随着年龄增长,两人感情愈加浓厚,无法满足一年只有几天的团聚。可当时人们都嘲笑同性恋,这让埃尼斯没勇气与杰克共同生活。故事在一种凄凉的气氛中结尾:杰克去世,埃尼斯过着独苦的生活。
　　以下从翻译必在须通俗易懂的基础上探析译文各种功能的兼顾与取舍。
　　2 译文应以简明易读为基础
　　电影是一种声画艺术,观看一部带有字幕的外国影片对于目的观众意味着进行一场剧烈的脑力活动,因为他们在解读密集的画面信息的同时还要分散注意去阅读荧幕下面的文字[5]。另外,电影的字幕翻译还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由于一幕画面至多只能放14-15个字且字幕的显示时间约为两秒,这就要求字幕必须简明易读,以便让观众将注意力集中到对影片本身的欣赏。为使字幕达到简洁易读之目的,译者应注意以下几点因素:
　　其一,避免译文出现“英语式的汉语”。由于中西方表达习惯的差异,翻译时应尽量使译文符合日常汉语的说话习惯。如埃尼斯的妻子让他给小阿尔玛擦鼻子,埃尼斯回答到:“lf　l　had　three　hands,l　could.”译文:要是我有三只手,我就可以。显然这种翻译虽能达意,但书面味太浓。不如翻译成“我简直腾不开手。”再比如埃尼斯害怕妻子说出杰克和他的关系,因而举起拳头威胁道:“You　do　it　and　I’ll　make　you　eatthe　fucking　floor。”译文:你敢喊,我就让你啃地板。此种翻译让人觉得埃尼斯是在讲笑话,降低了威胁,警示的语气。如果改成:你敢喊,我就把你打翻在地。这样的译文读起来既简单明了又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
　　其二,译文应避免“罗嗦”。字幕翻译不同于一般的书面翻译。它是通过画面,剧情和声音等多重信息渠道的共同配合来传情达意。有时翻译得太“全”反而使字幕的作用喧宾夺主。比如杰克说自己的妻子:“Lureen’s　good　at　making　hard　deals　in　the　machinery　business…”根据剧情翻译成:萝琳很会谈生意。但如果翻译成:“萝琳十分擅长做农业机械方面的生意,而且任何难题都难不了她。”则使译文变得冗长拖沓。
　　其三,译文应降低“文化干扰”。翻译文化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苏珊・巴斯内特(Susan Bassnett)认为翻译的目的是突破语言障碍,是文化的移植和交融[6]。所以字幕翻译应该削减文化隔阂对观众产生的理解障碍。例如影片中阿尔玛对丈夫埃尼斯所说到:“…it come general delivery.”中的“general delivery”不能按字面理解为:普通邮寄。因为general delivery是以前美国邮局在不清楚收件人地址的情况下邮寄信件的一种方法,只要信件上写明受件人大概住在哪一带,便可将信件邮出。为了降低文化干扰可以把整句翻译为:不确定住址邮寄过来的。
　　3 译文应尽量兼顾原语的各项功能
　　对于电影字幕翻译而言,译者应该充分考虑原作的创作目的和功能,也就是说,译制片对译语观众产生的效果与原影片对原语观众所产生的效果相似。总体上讲字幕翻译应主要兼顾字幕语言带给观众的所指功能、情感功能和娱乐性功能。因此,在很多情况下字幕翻译需要对原文进行再创造。
　　比如杰克在谈及埃尼斯父母时问道:“Your folks run you off?”
(是你父母把你赶走的吗?)埃尼斯答道:“No,they run themselves off.There was one curve in the road in 43 miles,and they miss it.”
(不,是他们开车出车祸撞死了…)第二句的翻译虽忠实原文,但其情感功能和娱乐性功都大打折扣。试改译为:“不,他们自己把自己赶进了坟墓…”,从而使对话衔接更加紧密,巧妙地保留了原语语言的韵味。
　　再比如埃尼斯劝杰克不要跟老板对着干,否则会丢饭碗时说道:“What if we need to work for him again?”
(可我们还是需要替他干活怎么办?)这种翻译虽然达意但却没有很好的传情,因而需要再加工。即,万一我们还要靠他赏饭吃呢?这样一来便把埃尼斯服从、隐忍的性格刻画得淋漓尽致。
　　另外,字幕的翻译除了意思准确以外,还应展现出不同人物对白的语言风格,符合原语语言所要表达的真实情感,以便让译语观众透过字幕语言感受到影片人物的内心所想。比如杰克和一个农场工头谈论各自的妻子时说:“Woman talks a blue streak.Lively little gal.”如果翻译成:“女人就爱唧唧喳喳,可爱的小女人。”则没有传递出谈话者的真实情感,因为他们都不爱自己的妻子,讨厌她们的喋喋不休。所以配合影片人物的内心感受此处对白应译成:“女人讲话就像连珠炮,真有元气的女人。”
　　4 各项功能无法兼顾时,保留所指功能
　　影视作品是一种“时空艺术”,与书面翻译不同,在小说等文学翻译中,译者还可以利用注释来说明译文中不容易理解的地方,而在字幕翻译中则是不可能的,必须让观众一看就懂。然而,这样一来字幕不可能始终面面俱到地传达原语的所有功能。由于字幕最主要的目的是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内向观众呈现通俗易懂的翻译。这时应把所指功能作为翻译的主导,配合画面和音响也能使观众心领神会。在翻译时下列几种情况都应以所指功能的翻译为重。
　　其一,口语中的语误。影片中为了体现人物说话的真实性或人物的个性往往出现一些语误。翻译时应对此灵活处理,如照原句翻译意思不通的话,应译出所指意义。如农场主安奎尔的一句话:“Badpredator　loss,if　there’s　nobody　lookin’　after’em　at night。”
(坏的掠食者将会丢失,如果晚上无人看守(羊群))。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翻译让人看起来不知所云。其实原语很明显地出现了吞词。即,“Bad predator will make the sheeploss…”因此其真正的意思是指:要是没人守夜,羊就会被叼走。
　　其二,难以翻译的修辞。由于语言差异,英语中惟妙惟肖的修辞表达如果译成汉语反而显得语义模糊。或者能译成汉语表达,但字数过多。这时可只译出所指意义。如影片中埃尼斯的一句话:“About all the travelin’ l ever done…is around a coffee pot,looking for the handle.”(我所有的旅行…就像在咖啡壶旁边找把手)这种翻译虽然照顾到了修辞,但语义没有得到突显,不如简明了当地译成:我从来没去过多远的地方。这样一来观众无须多花时间思考,一看即懂。
　　其三,行话或专用语。一些对故事情节发展有作用的行话或专用语在翻译时不能照字面简单处理,应将其所指的实际意义翻译出来,从而使观众轻松的欣赏影片。比如杰克描述自己父亲时说:“Well,my old man,he was a bull rider.…never once come to see me ride.”句中“bull rider”和“ride”并不是“骑牛的人”和“骑牛”。因为bull riding事实上是骑野牛的一种竞技,牛仔只能用一只手拉缰,另一只手必须指向天空,不能够放下来,在牛背上坚持8秒为胜利,而且要尽量的用靴刺去刺牛,根据牛的跳跃程度最终决定优胜者。所以,正确的所指应为:“牛仔竞技者”和“参加牛仔竞技比赛”。
　　5 结语
　　字幕给国内观众欣赏外语影片搭建了桥梁,为了使观众更好地融入剧情,享受电影的乐趣,字幕必须简明易读,这就需要对原文进行提炼和再加工。理想的字幕在于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内为目的语观众提供与原影片观众相同的体验,展现原语的各种功能,但在不能兼顾的情况下应至少保留其所指功能,从而把内容简洁、信息充足的字幕呈现给观众。

[参考文献]
[1] 赵宁.试析电影字幕限制因素及翻译策略[J].中国民航学院学报,2005,23(5):55-59.
[2] BAKE RM. 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Translation Studies[M].London: Routledge,1988.
[3] 中青网.新东方学英文讲座之精华[EB/OL].//www.cycnet.com/cms/2004/englishcorner/jiqiao2006-01-03/2007-03-07.
[4] 李文革.西方翻译理论流派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5] 杨鲁萍.观众作为电影字幕翻译的焦点———语境与关联[D].浙江大学英语系,2005.
[6] Cultures—Essayson Literary Translation[M].国外翻译研究丛书之一[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